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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文學(xué)賞析#砂石,我的母親
頂 頂 熱2011/12/13 11:01:00 發(fā)布197691 瀏覽3 回復(fù)0 點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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睜開眼睛,滿鼻的柴煙;“媽媽,雪有多深?”記掛著一晚上的大雪,我從被窩里探出身子問。母親正在給地爐生火,“有膝蓋那么深??齑┮路?,別凍著了?!贝┥弦路?,天地盡白;沒來由的覺著高興。父親穿著雨靴,提了一籃的白菜從遠處小路走回:“快回去吃飯,等下要遲到了?!弊テ鹨话蜒瑘F了團,往蠟樹的雪蓋擲去;漫天“大雪”中,我撒著歡兒跑回了家。七、八歲,正是頑皮的時候;一放學(xué),便在雪里可勁的折騰。把樹葉摘下來,剝了上面的冰葉兒往嘴里塞,這叫“冰激凌”;屋檐上的冰柱敲下來拿手里,叫“寶劍”;找個結(jié)了冰的陡坡從上面溜下來叫滑冰;哪兒雪厚往哪跳,看誰能找到最深的地方。覃山排上光禿禿,沒關(guān)系,有雪??;伏安嶺上盡頑石,天老爺把它變沒啦。一年到頭的“灰”,再看不見;遠山青、近處白,晶瑩剔透,一如童話。鞋子濕了,衣服開出冰花,貪玩的孩子終要回家;母親寬容,只說:“快換衣服。”惹得哥哥姐姐嘴巴伸長了:“娘爺疼滿崽”;而我,總是“哈、哈、哈”。十年后,我問父親,故鄉(xiāng)的山為什么沒樹?父親說,原本有,大躍進時砍光了;為什么水總是黑的?母親說,老窯水就是黑的。又過了十年,我邀父母去我家?。耗莾荷角嗨?,比故鄉(xiāng)好。母親說不去,金窩銀窩不如狗窩;父親說:不去,我要在砂石百年。時光荏苒,冬天才有的大雪,早早地落到了父親頭上;母親也因為接連的病痛,益發(fā)顯得蒼老;迫于生計,聚了——又得散。回到旅居地,破天荒地夢見了兒時爬過的山。那山——依然沒有樹;有的只是滿眼的荒草——瘋長,盡管在冬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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